浦一接觸,楊感覺高有點“瘋瘋癲癲”:居然敢大膽蔑視思科、微軟等大公司,說這些大公司繼續(xù)對IP技術進行的研究將會徒勞無功;同時大肆宣揚自己的一項研究成果——MP技術將會完全替代如今的IP技術,并“鼓噪”稱下一代互聯(lián)網將會基于MP技術的基礎上構建。
“簡直有點癡人說夢”,楊春暉一開始是這么感覺的。但是,兒次接觸下來,楊居然被說服了!“從不信到后來,我成了MP的信仰者”,楊悅這番話時,已經是MPI的副總裁,全面負責MP在全球的市場和戰(zhàn)略聯(lián)盟。
有了楊的加盟,高漢中立刻感到輕松了很多,楊熟悉市場營銷,這樣高就能真心放下市場運作那一塊,全身心地投入到技術研發(fā)中去了。
技術奇才的比特定律
雖然十余年來,高漢中先后創(chuàng)辦了幾家公司,并把一家TEKI公司在納斯達克輔助市場上市,但高拒絕承認自已是—個商人,他始終自認是技術人員。
高非常輕松地談及過去。1978年,恢復高考的第—年,高跳過本科學習直接考入上海交通大學電子學的研究生班,并成為第一批留學美國的學生,在順利畢業(yè)后進入頂級科學家云集的休斯網絡公司,成為一名工程師。7年下來,高從一名普通工程師做到公司研發(fā)總監(jiān)。
1988年,高自己創(chuàng)建了Clocom公司,從事移動衛(wèi)星通信的研究。6年后,高開發(fā)出全球第—臺便攜式衛(wèi)星通信地面站,受到美國媒體廣泛關注。高把這套技術賣給了美國軍方,賺了點小錢。
此后迎面撲來的互聯(lián)網大潮讓高炫目,當許多人還不知道IP為何物的時候,他做了很多IP技術的研究!澳菚r,我們是IP技術的先驅者之一”,我們的研究涵蓋了IP電視、IP交換機、IP存儲器等領域,后來分拆上市的TEKI公司就是眾多IP研究項目的一個分支。
在互聯(lián)網的滔天大浪里,高完成了下一步技術開發(fā)所需的數(shù)億資本的原始積累。
時間輕松地跨越到1998年,高也已邁進對社會成熟思考的中年階段。此時,全球IT業(yè)急劇膨脹,甚至不可一世,高的直覺感到不太對勁。
“我的想法忽然變了,因為我看到了制約現(xiàn)有網絡發(fā)展軟肋”,高說。
高把流竄在網絡中的數(shù)據(jù)流分為兩種,一為工作用的文件,占用的空間非常小但非常最要;二為娛樂用的視頻,重要性不大卻占用大量空間。一個簡單的現(xiàn)象:重要數(shù)據(jù)的網絡空間需求小,不甚重要的數(shù)據(jù)卻搶占了絕大多數(shù)網絡空間,也就是說網絡需求是反比例的。高給這種道理起了個名寧,為“比特需求定律”。
“比特需求定律”表現(xiàn)在網絡的結果是:如果網絡中有1%的人使用視頻進行娛樂,那么,視頻所占的網絡空間為90%;如果5%的人使用視頻,這個份額將達到99%;隨著網絡應用的深入,視頻應用人群上升到10%甚至更多呢,網絡何以承受?
“很顯然,下一代人們需要的網絡基本上是—個視頻網絡”,高自信地說,“但IP技術過分追求數(shù)據(jù)安全性,對服務器和交換機的性能要求很高,這對娛樂視頻的市場需求來說根本就是不適合的!
高認為:當前的網絡在幾家IP技術大公司的把持下,正在走向一個錯誤的方向。
MP激情夢想
高漢中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視頻網絡的“夢想”。
這個“夢想”可以追溯到1994年,時代華納開發(fā)的MBONE(數(shù)字互動電視實驗)使眾多行業(yè)精英為之著迷,甚至包括了比爾·蓋茨,但緊接著出現(xiàn)的Internet和IP電話的浪潮分散了投資者和研究者的注意力。但高對這個夢想卻一直沒有放棄,或多或少對數(shù)字互動電視網進行著試驗,并取得了一些進展。
直到1998年,在那場對“比特需求定律”的大思索之后,高興奮地跳了起來。他的研究之路豁然開朗,“我決定全面進軍視頻網絡”。
他興奮地給這項未來技術起名為MP,并注冊了MPI公司。為此他關掉和賣掉了幾乎所有和IP技術有關的項目,集中精力研究MP?紤]到降低研發(fā)成本和保密等因素,他把先前在上海成立的龍林通信公司納內入MPI(中國)之下,并以原先的龍林通信研究室為主體進行研究。
時至2000年,MP核心技術的障礙都已掃清,高為這個網絡定名為媒體網(MPnet)。
有了技術基礎,高決定加大研發(fā)的力度,為此,MPl公司將不得不再“砸下”數(shù)億元的研發(fā)資金。
數(shù)億元的資金維持200位工程師在上海將近2年的研究。2002午,MP技術終于基本達到了商業(yè)運營的要求。
在MPI北京的實驗室里,記者看到了一臺臺視頻電話、視頻點播和數(shù)字電視集于一體,被稱為“具有DVD品質”的電視機,所有這些功能都集中在電視上的那個被我們俗稱為“機頂盒”的東西上。楊春暉告訴記者,這里的“機頂盒”其實就是媒體終端機,將來它可以小到完全固化在電視內部。
“MP與IP最大的區(qū)別在于服務器,MP傳輸視頻流使用的是端對端技術,不需要龐大的服務器資源來保存數(shù)據(jù)”,高舉例說,即使是覆蓋全北京的視頻網絡,也只不過需要半張桌子大的服務器——當然,與IP相同的地方就是,傳輸視頻需要耗費大量的帶寬。
MP的技術特點就是:扔掉服務器要帶寬。MP“聰明”地拋棄了昂貴的芯片資源,選擇了“像面條一樣便宜”的光纖帶寬。
閑置帶寬的救命稻草?
MP的帶寬需求有多大?據(jù)技術人員介紹,實驗中的每個終端都耗費將近5M的帶寬;即將在2003年春采用的新壓縮技術,可以使每個終端耗費的帶寬降低到0.5M。
試想,如果—個社區(qū)或者一個寫字樓都裝上MP的機頂盒,要占用多少帶寬?那將是一個不敢想象的數(shù)字。
楊春暉曾拿著MP的資料去拜訪網通,網通的老總助手一看要消費的帶寬,倒吸了一口氣,擺出了送客的架勢。但網通的老總卻喊出了“且慢”,并說了一句:“我們不正在發(fā)愁帶寬賣不出去嘛”。
楊找對了地方。在過去的幾年中,網通幾乎在全國鋪設了光纖寬帶骨干網,盡管這兩年的寬帶應用有所增加,但相對龐大的光纖容量來說仍是“杯水車薪”,至今有近90%的帶寬處于閑置狀態(tài)。
為了觀察MP的實際運營效果,網通把北京、上海兩地間的50M帶寬贈給MPI用于實驗。
同樣面臨帶寬冗余困境的還有鐵通公司,比如,鐵通在北京、上海之間鋪設了高達400G的光纖寬帶,以現(xiàn)在的帶寬需求量,400G完全有點“用不上”的感覺,如果想要收回成本的話,業(yè)內人士稱至少需要50年。
“但是,用上MP的話,收回成本只需要2年”,楊春暉笑著說。據(jù)了解,鐵通的合作意向更明確一些,馬上就會進入試運營階段了。
網通、鐵通如此熱心是有原因的。2002年,堪稱電信困境之年。資源尤其是帶寬的閑置導致環(huán)球電汛的破產、多家電信運營商步履維艱。MP技術無疑成為寬帶商們有效利用冗余資源擺脫困境的—線希望。
盡管MPI要把MP技術做成下一代網絡的想法在短期內“有點不太現(xiàn)實”,但先從視頻會議等商業(yè)用途切人市場還是可行的。這正是楊春暉的想法,MP終有被接受的一天。
楊簡單地算了一筆賬,如果一個企業(yè)每周進行20個小時視頻會議的話,即使使用現(xiàn)在每個終端5M的帶寬量,一個月也只需要5000元的費用,在每終端的帶寬量降到0.5M后,這個價格將會更低。由于企業(yè)只需要安裝一個機頂盒,初裝費也很低。
高通模式
“我們要走高通式的道路”,高漢中毫不避諱地談起MPI的盈利模式。
提起高通的創(chuàng)始人和總裁雅各布,高漢中意興闌珊,雅各布竟是當年他在休斯網絡公司的同門師兄弟。與高通相比,“在整個MP技術所涉及的專利不會比CDMA少,而且,幾于全是自主產權,沒有踩到任何前人的地雷”,高對這一點十分得意。
高通是全球CDMA移動通訊技術的技術提供商,隨著韓國日本一些運營商還有中國聯(lián)通采取CDMA制式后,高通從運營商和手機制造商中收取了大量的專利費。與之類似,在整個MP產業(yè)鏈中,運營商是網通、鐵通,機頂盒的設備制造商是華為、中興等企業(yè),使用者只需要購買—個機頂盒,到運營商那里辦個手續(xù)即可。MPI的打算,正是向運營商和設備制造商抽取專利費來過活。
但是,技術畢竟和產業(yè)有很大距離!癕P都運作這么長時間了,外人還很少知曉”,楊抱怨說。
反觀高通的成功,CDMA能走到今天。的這步天地,和政府扶持、通訊技術的困乏都有很大關聯(lián)。然而,高通當年的各種優(yōu)厚禮遇,今天的MPI好像全沒碰到。MPI困難重重。
“首先是設備生產商不愿意生產MP機頂盒”,因為MP還未成為—個標準,MPI不得不委托臺灣廠商進行小規(guī)模生產,成本高昴。而運營商仍然在觀望中進行實驗,更不要提廣電系統(tǒng)了,那更是一個嚴格管制、“水潑不進”的雷區(qū)。
而且,面對網通、鐵通這樣的“大佬”,MPI還要親自上前線拉客戶,“不然他們怎么能相信MP的實力呢?”對MPI來說,這是爭取網通、鐵通等支持者進而實現(xiàn)標準之夢的惟—途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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